標題: 對母校追憶的片斷
pak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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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1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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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母校追憶的片斷

※ Fengzi ※

2009年8月11日

拜讀了有關紀念李春鳴校長,任序老師等等文章,勾起對於1942~1945年期間,就讀“華童小學”時,逐漸淡忘的追憶。超過一個花甲的時間流逝,只能像在霧裡般追回斷續糢糊的片斷。若不再記下,恐從此更淡化致逐漸消失。既然是片斷,隨憶走筆,必然是雜亂而不連貫,出現錯漏在所難免。祈請知情同窗勘正,謝謝!


任序老師的確如任平學弟文中所說,課堂上同學們鴉雀無聲聽課。課餘,同學們就把任序老師當是同學一樣看待。任序老師可以跟我們說他如何狼狽的故事就很說明問題了。
話說,有天早上一切都打點好了,刷了牙吃點东西就可以從家裡出發到學校上課,但是牙刷不見了,全家總動員,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找遍都找不到,一看時間,啊喲,不起程可就要遲到了,今早就不刷一次牙也不吃早餐算了。準備穿上皮鞋走人,喲,不行,不夠手來繫鞋帶,原來全家折騰了幾乎一個早上要找的牙刷就握在左手上……
這個小故事不僅說明師生間的融洽關係,也反映了任序老師令人敬佩之敬業樂業的精神!

當年華童小學的訓育主任趙老師(連老師的大名都忘了,真該罰站留堂!),當時同學們感到趙老師不怒而威,背地裡給他起了個Tiger的綽號。奇怪,Fengzi所就讀過的幾個學校的訓育主任都給學生取了Tiger的綽號,Tiger成了訓育主任的代名詞。
其實,在校外,趙老師一樣是和靄可親的。趙老師很可能是住在Tangki的。有一次在連德第弗斯旁的路上碰見他,向他躹躬“趙老生,回家呀?”。他望着我綻開笑臉一改Tiger的嚇人臉譜…。又有一次,在上海籍朋友婚禮的賓客中又遇見趙老師,他雖然屬於不苟言笑者,但一臉祥和,不會令人有敬而遠之的感受。

令Fengzi念念不忘的是位教音樂的女老師。別說她的芳名了,連她的高姓也忘得一乾兩淨!只糢糊記得她是全校最年輕又漂亮的一位女老師。
可以說是她真正給Fengzi打下了唱歌的基礎;培養起Fengzi對唱歌的興趣。Fengzi當時還沒變成如今的比鴨子叫還難聽嗓門,而是甜美嘹亮的童聲。女同學中唱得最好的就是饒花妹了。在全班,老師給我們倆是最高分的。
這位老師還是最會講故事,很動聽。當教完一首歌,有多餘時間,會主動講故事。故事講完,下課鐘也隨着打響,真準!說“主動”,是真主動,若有同學請她講的話,她原本想講也就變為絕對不講了。有那一位能告訴Fengzi這位老師高姓芳名和境况?還有就是饒花妹同學的情况?

小學畢業後,和同窗們基本上失掉聯系。70年代在廣州和鍾月霞見過幾次面;80年代在香港北角和呂雄星在家裡打過幾次麻將,從後又失掉了聯系;90年代在Jakarta和楊杏仙見過一面,楊冠強則已移民加拿大,而且己經作古了;52年屆的陳少峰沒在華中同過學,在機緣巧合下,她成為Fengzi社交舞的啟蒙老師。
饒花妹同學該是沒有回中國,因為聽說她成為印尼的歌星,當時在蘇門答臘更負盛名。不知她的印尼文名字和藝名是什麼?相信她對Fengzi這个同窗還會有點糢糊印象吧?!

說到唱歌又追憶到小學畢業的前一個晚上,十幾個男女同學和李南昌先生在母校的最高層天台歡聚,通宵達旦數星星。當然是由南昌先生發起和供應許多小吃,當晚人人都興奮得沒人打瞌睡,談了些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快天亮了,南昌先生建議在畢業典禮上唱首“友誼萬歲”贈興,由他唱第二部聲,教Fengzi唱第一部聲。由於Fengzi剛學不久現買現賣,效果不怎麼理想,真令南昌先生有點失望吧!

怎麼能不連想到李春鳴校長呢?李校長雖然不苟言笑,但給同學們予長者之風的感覺,猶如是自已袓父般的親切。
課間小憩同學要大解,廁所可說是僧多粥少,要排隊,時間有限,有的人越急就越拉不出。當時就讀的課室在上二樓左轉第一個課室,該是於四年級前後,在一個星期一的早課,李校長在最高台對大便問題的講話,是許多講話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李校長毫無責備口吻地教大家,臨廁時儘量用肚子呼吸,這樣就可以有助於很快完事。李校長這一教導,Fengzi終身受用。
校長室就在上二樓後右轉的第一個房間,房門永遠是敞開的,校長室外前面是文具的小賣部,與校長室一板之隔是教員休息室。當時手工(勞作) 是在木塊上彫刻,同學們用裁好各自規格的紙張用鉛筆寫上欲刻的字,諸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學海無涯,唯勤是岸“,“盡忠報國”……等等。放在校長的辦公桌上,下堂課小憩時就可以拿到李校長的墨寶了。Fengzi大家庭信佛,每天早晚都朝天敬香,Fengzi於是同竹筒子掛在大門外當供香插用,竹筒上刻的“天官賜福”,就是按李校長的墨寶臨摹刻成的。可惜當時不識寳,否則現在可装訂成一本李春鳴校长的詩辭鈔,嘩,多珍貴呀!
在日佔時期,有關當局鼓吹中日同族同文,但不准教白話文,只能改教文言文。李校长就是教我們文言文的。Fengzi至今淺薄得很的文言文基礎就是當年李春鳴校長給打下的。當時每星期教一篇課文,每星期一默寫上周的課文。Fengzi記下課文的字數,默寫完後若字數不符,少了或者多了,就重新校核,所以獲分很高,若低於97分,心理會懊惱好一陣子。憑着這麼一丁點基礎,斗胆看線装三國演義、水滸傳等等,雖然是囫圇吐棗、不識的便跳過去,倒也猜到故事的梗概。由此培養出看書的興趣,衷心感謝李春鳴校長!

前些時曾看到一些帖文,說李春鳴校長到日本投降後才回到椰城,覺得與事實不太符。現由李隆蓀的文章得到了證實,Fengzi的記憶還是沒太大錯。另外,拜讀李隆蓀的文章,現在才知道母校當時曾命名為“華童學校”。

1942年日佔時Fengzi才就讀於Pancoran的“華童學校”。在大門入口最底層大白天都要開着電燈的大堂上課。僅尋回的唯一印象是;大概是三年級不分班,坐得滿滿的,黑板掛在緊貼上樓梯背面的牆上,黑板好像有三塊之多,佈置家庭作業的算術題整齊又密麻地寫得滿滿的,光抄這些作業就化了整堂課的時間。四年級升到二樓,五六年級升到三樓共四間的課室。三樓两邊的教室外就是陽台,三樓中間的大堂是開放式的圖書室。Fengzi幾乎把那裡的所有書都看遍了。人猿泰山各集,福爾莫斯探案……等等。

我們5~6年級課間小休時玩Gala asin,三樓外的天台是最理想的場地。由陳任鈞,黄繼良,Fengzi為主力,再加上行動較靈活的任何一位同學所組合成的是個所向無敵的常勝隊伍。小学畢業後這遊戲已成絕唱矣。真懷念當時的玩伴們!

說到小學同學,拜讀任平的文章才知道任覺同學英年早逝,不禁扼腕仰天長嘆,嗚呼哀哉!這就是斗爭哲學所造成的寃魂。在外18年,白紙一張。以赤子熱血之心誓無返顧地投身到新生而偉大袓國的建设事業。其他不了解不說,僅以任序老師的階級成分看,教書匠(包括大學教授)、律師和醫生等都是自由職業者,連小資產階級都沾不上邊別說資產階級了。任覺在袓國20年的教育下,在文化大革命反而變成為資產階級的“臭老九”。這豈不是對時代的莫大諷剌!?

謝謝您撥冗耐心看完,再謝!
(題外,經常聽見稱呼任序老師時,姓氏讀成責任的任。其實,當姓氏用時,任與“人”同音。)